写字楼怪谈(3)
前面三米左右已经到了车库的东墙根,墙根下一个黄色安全帽似刚刚掉在地上,还在轻轻摇晃,手电照耀下,帽子前面几个字异常引人瞩目:天上建设。
看见这四个字,我脑袋轰地一声,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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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大厦土建期间,承包土建工程的就是这个来自江苏的天上建筑劳务公司,在大厦即将封顶时,发生了一件大事。
二零零七年七月的一天下午,天上建筑的一个叫张明的工头带着四个工人拆除电梯井顶板合子架。张明这小子是建筑公司老板的小舅子,相当会办事、又是实力干将,能干活、能管理民工,又舍得花钱拉关系,别说工长了,就连现场的保安队小队长他都隔三岔五请客安排吃饭,接别说我这个大队长了,从他那没少赚好处。
当时四个民工在拧固定合子板的螺丝时,四五分钟没弄下来最后一个,张明急了,自己也跳上顶板,亲自动手。
哪知道,工人在前期浇筑顶板时,下面没有按规范施工,而是用四根架子管代替横梁。结果张明在几个人合力拧最后一个螺丝时,同时也打开了鬼门关。顶板在失去上面的牵引后,下面的支撑再也扛不住加上五个人的重量,整个“轰”地一声,掉了下去。
从二十七楼顶摔到地下三层,整个过程没用一分钟,当工人们七手八脚把他们抬到地面,五个人已经断气多时。
这件事处理过程中建筑公司上下打点,加上赔偿金干了二百多万才将事态平息。
想到这,我忽然记起张明有次和我说过,因为安全帽都一样,别人老乱拿,休息的时候把安全帽当凳子坐,弄得顶部都花了,影响美观。所以他在自己的帽子里面顶部写上了大大的一个张字,说好辨认。这招还真好使,自他写字后还真没人敢拿他的帽子了。成了他个人专用。
我弯下腰,捡起帽子。
“啪”我像被烫着手一样赶紧把它扔了出去。
帽子内顶部,一个大大的张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张明专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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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子连同他所有私人物品,我亲眼看见在火化他时,家属扔进旁边焚烧炉的。
“鬼!”
我第一反应。
一斤多酒意刹那间只剩下不到一两,还在迅速消退中。我两腿发软,似筛糠一般,再也站不住,噗通坐在地上。
手电在我坐地的瞬间撒手扔在地上,啪一声熄灭了。
黑暗。。。。。无边的黑暗。。。。寂静的黑暗。。。。。。
忽然,我听见车库中间位置传来一阵拍手的声音,特有的节奏。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上帝啊,这是张明喝完酒之后最爱做的一个动作,用掌声演奏他老家的民歌——劝情郎。
我使劲捂住耳朵,可怎么也挡不住那传入心魄、振我耳膜的拍掌声。
黑暗中,我感觉到有人在围着我游走,不,不是在游走,是在围着我手拉手跳着走。
关二爷、如来佛祖、菩萨、南无阿弥陀佛、上帝、耶稣、圣母、宙斯、太阳神啊!
转瞬之间,我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方神圣念了个遍,快快保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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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掌声、跳步声嘎然而止。
我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难道祈祷真的灵验了?”
眼前一片光明,纤毫毕现。
但是,我宁愿现在眼前是一片黑暗。
在我面前两米处,四个头带安全帽、身穿工作服的工人两手撑地,正在从水泥地面钻出来。一个口吐血沫、眼、鼻子、耳朵往外流着鲜血;一个面部血肉模糊;一个脖子已断,脑袋耷拉在胸前;一个脑袋只剩下半个,四人异口同声,低沉的声音在整个地下室回荡,“救救我们啊,救救我们啊!”赫然是从二十七层跌落到三层的天上建筑队的四个死去的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