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蛊(7)


  夜幕一点一点地垂落下来,窗外树影婆娑,月光寒仄。

  一个人影悄悄地坐到桌子前,微弱的月光下,他慢慢地勾勒出一幅画像。画像上的男孩嘴角上扬,眼神跋扈,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哼,哼。他轻声笑了笑,然后把画笔收了起来。
  青禾又做梦了,他梦见自己来到了古代。在一座阴森的宅子前,他不由得便走了进去。宅子似乎是以前的义庄,到处都是棺材。
  房间里亮着灯,他推开门。看见一个古代女子坐在里面。
  你来了。女子抬起了头,竟然是思雅。
  我。
  他们找你画画。青禾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青禾一愣,回头一看,外面的棺材全部立了起来,里面躺着的尸体都站了起来。
  啊,青禾一下醒了过来。
  走廊外,有光影投进来。
  一个黑影躺在地上。
  青禾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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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传说
  义庄的生意很好,几乎每天都会有人来。童安着一袭青衫,戴着半边软皮面具。坐在棺材边作画。
  绣娘说,人生百年,谁不是一副臭皮囊。
  童安看着那些躺在棺材里的死人,想象他们生前曾经或富或穷,死后却一样。很多时候,他会想起唐蝶的脸,纠缠而来的还有那个火光冲天的晚上。
  也许是每天都在经见死亡,童安心里的仇恨渐渐平复了。他甚至觉得已经习惯了义庄了的生活。看飞扬的冥钱,听平心静情的大悲咒。
  清明,义庄来了一个男人。
  他点名要童安作画,不过不是给死人作画,而是给活人。
  童安看着他诡异地笑着,问其原因。
  你帮我作画,明天便会知晓。
  童安最终答应了他。
  在酒堂,童安见到了男人要求自己作画的对象。那是个女子,笑语轻佻地和酒客在私闹着。童安心里不由的升腾一股厌恶感。
  画像交到了男人的手里,童安并没有收男人的银子。他只是想看,男人究竟想做什么?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有人敲开了义庄的门。
  抬进来的人是童安昨天见到的女子,随行的还有昨天来找他的男人。
  童安愣住了。
  很小的时候,父亲给他讲过一个传说。丹青涂画里有个说法,经常给死人画画的画师,会沾上死气。所以,很多帮忙画遗照的画师,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帮活人画像的。
  难道,这个传说是真的?
  绣娘说,死去的女子不守妇道,终是遭了天谴。男人没有告诉童安真正的原因。也许,他找童安只是提前为自己的妻子画张遗照。
  男人的笑容在童安的心里跳窜,跟着的还有心里平息已久的仇恨。
  天亮的时候,绣娘拿着一个包袱走了进来。
  绣娘,你说我该怎么办?童安眼神里有些许迷茫。
  无论你做什么?绣娘都会站在你身后。只是,只是。绣娘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童安抱住了绣娘,其实,所有的一切我都懂。我也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一切,可是很多时候我还会想起唐蝶,想起童和。我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懂,我懂。我会等你,一直在这里等你。绣娘泣不成声。
  临南,依然是人行如织,酒肆繁华。童安望着这个阔别一年的地方,有种久违的温暖感。旁边不时有人偷看他,目光里露出鄙夷的眼神。
  一年前左脸上的伤,使他不得不一直戴着软皮面具。
  坐在酒肆,童安望着对面的蓝玉阁。所有的一切就是从那里开始。如果当时不是童和强烈推荐去蓝玉阁,所有的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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