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人(2)

"水龟,乌龟的龟!"cc特意纠正了发音。

"哦……死了……"油画边说边从车座底下扯出一个网兜,水龟缩在龟壳里,淡绿色的浓汁缓缓滴下来,"水鬼……死了……"油画的发音似乎被cc传染了。

"怎么这么臭?"半支烟捂着鼻子,"就算昨天晚上死的,也不应该这么快就变臭了吧?是不是人家骗了你啊油画,说不定你买回来的时候就是死的。"

"死了一年了,不是吗?"油画的目光里,闪烁着别的东西。

"油画!"cc皱着眉头瞪着油画,于是油画也瞪着cc。

眼见着两人就要吵起来,我和半支烟急忙好言相劝。可是劝着劝着,突然谁也不说话了。生活中常常会发生这样的情景,几个人热火朝天地聊着天,聊着聊着,总有那么一瞬间嘎然而止,仿佛大家突然都变得无话可说了。我在网上看到过一个帖子,说遇到这种情况,就说明房间里进入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微微打了个寒战,悄悄地问cc:"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cc看了一眼油画,油画扭过头,闷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汽车在颠簸的山路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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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刚刚到达彩旗村,本来就郁郁寡欢的天气终于下起了雨,是那种不大不小但很可能下起来没完没了的雨。

不过这并没有降低大家穿越的兴趣,早在来神农架之前,大家就预料到了山里的小气候,因此,大家都对背包里的装备做了防雨措施,冲锋衣裤也足以抵挡这种雨水。

半支烟甚至说:"这雨下得好,否则防水装备就白带了!"

于是关于雨的话题就此展开,水龟也渐渐被大家抛之脑后。

山路泥泞难走,幸好我们都穿着户外穿越专用的运动鞋,因此并不吃力。雨中的神农架别有韵味,脆生生的绿,显得干净利落。

走了一个多小时窄小山路,道路渐渐宽阔起来。油画说,这是往山上运货的路,顺着这条大路一直走,过了中午就可以到"阿弥陀佛",如果雨还不停,就暂时在"阿弥陀佛"扎营,次日再进军老君山顶。

"不会又有山洪吧?"cc看着两侧山上流下来的褐黄色雨水,担忧地说。

"又?"我怯怯地后退一步,"你们之前,都来过这里?"

油画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刚要说话,只见山上下来一队人。

这队人看起来是和我们同样性质的组队,年龄不一。他们每个人都湿透了,脸色苍白,面无表情,背着装备,略略低着头,蹒跚着下山。他们就如刚从战场上回来的残兵败将一般,互相搀扶着,嘴唇发紫,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似乎每走一步,都忍受着巨大的煎熬。虽然如此,他们还是努力唱着变调的歌来鼓励自己继续前行:"1、2、3、4、5、6、7,我的朋友在哪里……"

这个时候,油画转头大声说道:"报数!1!"

"2!"

"3!"

"4!"半支烟说。

"……5……67,我的朋友在哪里……"那队人有气无力的歌声,正好接在了半支烟后面。

我转过身,愣愣地望着他们蹒跚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转角,心情充满了不安。我一直对转角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总觉得这世界上的每一个转角后面,都隐藏着什么阴谋,或者潜伏着命运的转变。每天,我们都看着不同的人消失在转角。

那些消失的人里,很可能就有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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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雨越下越大,山上又有一队年轻人狼狈地迎面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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