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3)

“咳,她今晚上夜班,不回来了,看起来是我要独守空房了。”叶子丹说着,无限落漠地望着窗外。

叶子丹是乘楚央的轿车到的西山别墅。不巧,刚到那里车子便没油了。

叶子丹对楚央说:“正好,我家里还有些,上去喝杯水,我给你加完油再走。”

“好吧。”楚央下了车。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从车后座拿出了一只黑色提包。

平安夜渐起的北风吹落了树枝上的积雪,白露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对一个凭窗发呆的年轻女医生说着:“小雯,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记住,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如果有急诊,就打我的传呼。”

“假如你爱人打来呢?”那个叫小雯的女孩说着。

“这么晚了,不可能是他。值好班,不要问那么多的话。”白露没好气地说着。

“哦。”小雯便不再说话,继续望着窗外无尽的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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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的钟声还未来得及敲响,夜色中的城市发生了一件许多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在西山别墅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在平安夜里莫名其妙地坠楼身亡。

何顿从警局得知坠楼事件的消息时已经是午夜的两点,他当晚是和妻子去市歌剧院看俄罗斯叶卡捷林堡歌剧团上演新年贺岁剧——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夹子》。演出很成功,回来时他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剧中《花之圆舞曲》的旋律。

警局的电话把他从音乐的幻觉里吵醒。

“什么?坠楼?人已经死了?好,我马上就来。”何顿连忙穿好警服,轻轻在沉睡中的妻子嘴角吻了一下。

“圣诞节快乐。”

何顿在嘴里说着,可他心里怎么也快乐不起来。他知道,这是进入大案临界状态下的压抑。

天像一大块黑色沉沉地坠了下来。

何顿把车开得飞快,车道在眼前伸展开去,只觉人稀少了,松树放纵开赤裸的枝体,形成奇怪的拥抱。树木对道路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稍不留意,死亡的边缘很容易经过。

他们距报案半小时内到达案发现场。现场没有保护好,已经有很大的人为破坏,四下里全是乱七八糟的脚印,许多人在周围发出各种声音的议论。

坠楼者是一个年龄接近中年的男性。他穿着睡衣倒在地上,头部像爆米花一样裂开来,血水已经被零下几度的气温冻成了一条条冰块。他眼睛半启,五官显露出极具恐惧的表情,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好像那张冰凉的面孔在对人说:“为什么杀死我?”

趁法医借助灯光给尸体拍照的间隙,何顿走进这座奢华的独立别墅里。他看见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床边掩面哭泣。

警局里年轻的女警张曼丽走过来对何顿低语道:“这就是死者的妻子,她叫白露,市中心医院的医生。”

何顿慢慢走到那个低头啜泣的女人面前。

“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那女人轻轻抬起头,用一双迷离的目光看着何顿。

“他是警局的何警官,不要害怕。”张曼丽柔声说。

“我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昨天还在一起商量如何庆祝自己的纸婚纪念。知道吗?他说给我买了一件礼物,我当时还问他是什么,他说圣诞节这天告诉我,可我现在永远不知道那是什么了。假如我晚上不去加班,假如我能早一点回来,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子丹,你怎么会扔下我不管呀?”白露的哭声凄凄切切,让人动容。

何顿正想再问几个问题,但看到法医吴承朝这边走来,料想他已经初步完成取证工作,便停止了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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