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戒(8)

“他怎么了？”小询拉住跟在担架旁边的医生问。

“初步诊断，是心脏病发。”医牛一边说着一边指挥把罗研抬上急救车，“家属……谁是家属？快点上车。”

“我。”两个女人同时叫了起来，小询看见姚娜正跟在担架后面，小询真想抽这个女人几巴掌，但她还是忍住了，抢先一步上了车。

罗研看见小询，他伸出右手，想抓住小询的衣服，那只手已经抽搐得跟鸡爪子差不多了。

“我……我……没……没……背叛……”罗研已经快说不连贯话了，“救……救我……”

小询看着罗研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变苍白，他的面容已经扭曲到无法形容，他直直地瞪着小询，手又指向姚娜，眼睛几乎要瞪了出来。小询发现，罗研的眼中全是仇恨，他往日的温情一点也不剩了。

“你做了什么？”小询直瞪着姚娜，而姚娜正试图躲避罗研的手指和目光。

“我……”姚娜颤抖着，指着罗研的左手，“我本来只是想把他手上的戒指取下来……谁知道……它却碎了……”

小询此时才看见罗研的左手无名指上空着，已经没有了那枚玛瑙戒指。罗研的衣服上，还沾着一点玛瑙的碎片。

罗研的手抖了很久，最后慢慢地放了下去，他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仿佛是一具在水里泡了很久的死尸一般。

罗研的眼睛慢慢地闭上了。

罗研最终死在了急救车上。

不过，最恐怖的还是医生公布的验尸结果。罗研死于心脏病，不过，不是什么心绞痛、心肌梗塞，或者什么其他人家熟知的心脏疾病。

罗研的死因，是因为他没有了心脏！

罗研的心脏离奇地消失了。他的胸口上没有任何的伤痕，他的心脏却不见了，而且胸腔里没有流下一滴血，本来应该接在心脏上的大血管，如同被什么东西噬咬过一般，像几条断开的橡胶管那样，血管里的血液也完全消失，一滴不剩。其实，罗研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

只有小询知道，罗研的死状和她父亲叶峦山一模一样。小询想到郑素美说的话：“据他说，你母亲在任何情况下，都有办法让蛊毒发作……可到底是什么办法，他却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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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扑朔迷离

小询回到家，母亲似乎早就知道了一切。

可是，她真的是小询的母亲吗？

“只要戒指碎了，蛊毒就会发作，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小询质问母亲。

“你真的相信我会下蛊？”母亲凄然地笑了，她拿出木盒，把里面的两条虫扔在水盆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盆里的水变红了，而那两条虫却慢慢变白了一一那根本就是两条普通的蚕，“我给你的红色粉末，不过是加了食用颜料的面粉，而那枚戒指，也只是普通的玛瑙戒指。”

“那你……你说的故事……”小询彻底呆了。

“故事是我编的，我就是用这个故事骗你父亲，让他相信我对他下了蛊。”母亲的面容在那一霎那苍老了下去，“每年我都把几条蚕染成红色，用来骗你父亲。为了得到他，哪怕他不爱我，只要我爱他，只要能在他身边，我也就满足了。”

“可是……可是……如果不是蛊毒发作，罗研的心脏……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母亲摇了摇头，脸上又慢慢地露出诡异地笑容，“可是，只要你相信，只要你相信蛊毒是真的，是存在的，那它就是真的，就会存在……就好像，你父亲相信我下了蛊，他就必须得爱我一样；就好像，我相信自己爱你父亲，我就必须得爱他一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