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劫亲(4)
凝神屏气,偷偷一瞥,一个赤身裸体、手腕锁着铁链的年轻女子映入了眼底。莫非,她才是未曾见面的新嫂子阮秀花?尚未琢磨出名堂,那个女人冲默不作声的赤身女子啐了一口,拧身回走。陈东紧忙后退两步,藏进了墙角暗影里。等女人走出地牢,那两个壮汉瞥着赤身女子,嘿嘿歹笑。
真是可恨,他们动了歪念,要强暴赤身女子。陈东暗叫糟糕,弯腰捡起块石子扔出了地牢。响动传来,一个壮汉爆了粗口,持枪往外走。万幸的是,适才走出的女人并未走远,蛇一样缠住壮汉,急不可耐地滚进了草丛。那面娇喘吁吁“热火朝天”,这边的壮汉也欲火烧身,撂下枪扑向赤身女子。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陈东几步冲进,抓起枪托重重砸向壮汉的后脑。壮汉反应够快,回头就是一拳。恰恰此时,赤身女子跳起来,用铁链死死勒住了壮汉的脖子。陈东强稳住神,紧握枪身照着壮汉的脑门一通猛砸。连番重击,壮汉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你,你是谁?”赤身女子惶惶地问。
“别管我是谁,走。”话刚出口,记忆力超强的陈东不由一怔。这个女子很是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对,在逍遥苑大酒店,她就是那个脸颊上文有“我是荡妇”隐形刺青的新娘!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叫阿霞,黎阿霞,他们要杀我——”
“哈哈,不光杀你,还有他!”蓦地,随着哈哈狂笑声起,阮山和几个壮汉闯了进来。那个出去快活的看守凶态毕露,奔上前挥拳开打,直打得陈东鼻口流血,头昏脑涨。阮山也像极了一头恶狼,扯住黎阿霞的头发扬手掴了几个耳光:“贱货,谁敢背叛我,只有死路一条。说,还逃不逃了?”
从阮山恶声恶气的叫嚣和黎阿霞的央求声中,陈东听出了个大概。她是被诱骗到这座边陲城市的,在阮山的安排下,她与男友相识,并谈婚论嫁。谁料,经过接触,她动了真感情。而她万难想到,阮山早留了后手。为了“嫁”出高价,同时防备新娘们落跑,在“组团进口”前,阮山带她们都做过整容手术。那些不堪入目的脏话,便是在麻醉中偷偷文上的。平时看不出痕迹,只要喝酒就会显现。那天,阮山搅乱婚礼,劫走黎阿霞后转送到了獾子崖。在一干新娘中,黎阿霞姿色出众,他要继续控制她赚大钱。可她铁了心,执意不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逃!”
“我让你逃,我花了你的脸,看谁还会要你!”阮山恶念顿生,掏出尖刀刺向黎阿霞的脸。被壮汉打得摇摇欲倒的陈东使出全身力气撞开黎阿霞,咬牙大骂:“阮山,欺负女人,你算什么东西?有种的冲我来!”
“哈哈,你有种,是吧?哼,那我就让你的种永远都发不了芽!”阮山刀尖一沉,直刺陈东的胯下。这一刀下去,老陈家可真要绝根了。陈东想躲,却被壮汉按住双肩,动弹不得。危急关头,救星终于来了——别扭带领警察和十几个乡亲涌进山洞,团团围住了阮山。
好险,只差那么一头发丝就命根不保。陈东不觉冷汗涔涔。别扭四下一望,急声问:“东子,秀花呢?”
木屋里没有,地牢里关的是黎阿霞,那被绑失踪的阮秀花在哪儿?不待陈东质问阮山,别扭突然一拍脑门,拔腿就跑,摇摇摆摆跑得比正常人还快:“东子啊东子,我上你当了。二黑,快跟我去兔唇沟,快啊——”
瞅着表哥慌乱的样子,陈东大为不解。等警察制服阮山和壮汉、救下黎阿霞,火速赶到兔唇沟后,陈东终于明白,不是别扭上了他的当,而是他中了别扭的“英雄救美”计中计。原来,阮秀花和阮山并非兄妹,阮秀花出身贫寒人家,是被阮山诱拐上的贼船。认识本分善良热心肠的别扭后,她和黎阿霞一样想嫁人,好好过日子。为摆脱心狠手辣的阮山的掌控,思来想去,别扭想到了一个人,不,应该是鬼:越狱被击毙的宋铁桥。让鬼出面,吓跑阮山,而请陈东摄像的用意也很简单:兄弟,给哥造造势,就说你嫂子真让鬼给抢了去。其实,那些鬼都是别扭的哥们装扮的,他们劫走阮秀花,暗中藏到了兔唇沟。如果阮山不依不饶,别扭也合计好了,卖掉房子赔点钱,然后带阮秀花离开白马岭,远走他乡。当他接到陈东的电话,说阮秀花在獾子崖时,他大吃一惊,顾不上多想便召集乡亲兵分两路,一路赶往獾子崖,一路前去兔唇沟查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