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春(4)


脸上不禁流露出了三分不耐的神色,“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刘夫人还在嘱咐:“请老爷千万注意身子……”她皱眉,“醉乡楼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好。”

刘尧只觉身体里莫名蹿起火气,拿起手边的一个瓷瓶便摔在地上。

“吵死了!下去!”

“老爷!”刘夫人的眼睛蓦地睁大,惊惧道,“你怎么流血了?”

脸上有湿滑的液体流下来,刘尧随手抹了一把。

鲜红的血液沾了一手,顺着指缝往下滴,蚀骨的疼痛才蔓延上来,剧痛使刘尧叫不出声音,抓着心口倒在碎裂的瓷片上。

刘夫人扑上去,不顾地上碎瓷划破了身体,扶着刘尧叫人去传郎中。

脑海里最后闪现的竟是伶婳带了三分诡异的美丽笑容,笑着笑着眼睛里也流出血泪,最后狰狞成了一张罗刹的面孔。

竟是红粉骷髅,玉面修罗。

刘尧惊叫着抬起手,大脑一片混乱,竟然硬生生挖出了自己的左眼!

刘夫人抓住他欲挖另一只眼的手,叫着老爷老爷,刘尧却已经没了气息。

身旁瓷片沾了血,在太阳的光照下泛着粼粼的光,好似艳红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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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城东的刘员外暴毙了。

刘夫人只是喃喃“死得蹊跷”,可究竟蹊跷在哪里也说不上来。

“前天晚上,我家官人是和……和醉乡楼的女人在一起的,第二天早上回来,不到晌午的时候就去了!”自家丈夫去醉乡楼这种事难以启口,可是如今这情形刘夫人也顾不得许多,“必然是那妖女使得法术,勾走了我家官人的性命!”

负责查案的捕头也很为难,“员外体内并未有毒物,兴许是平日里的隐疾突然发作了,在剧痛之中自残挖眼,被女子勾走了命这样的说法……真是荒唐。”

伶婳整整一天都在房中,沉默不语。

那一晚,刘员外在其他男人艳羡的目光中进入她的闺房——明明都是好好的啊!

顾辞的告诫冷冷响在耳畔,“所有因你容貌爱你的男人,都会死去。”

都会死去!如今已经有人做了头一个冤鬼。

尽管刘员外外貌丑陋,粗鄙好色令她厌恶无比,可这人终究因她而死,伶婳有些不安。

傍晚的时候老鸨告诉伶婳,今晚的恩客是张员外。

见她闷闷不乐的模样,老鸨以为是刘员外的死讯吓着了她,劝道:“好女儿,咱们这一行本就是交易买卖,男人喜欢归喜欢,你可不能死心眼。你有这样的美貌,还怕男人不把你捧到天上去?”

伶婳神色一动,想起在空颜斋时自己对顾辞所言,“旁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没错,与她半点关系也无,那些只爱慕女人皮相的好色肤浅之徒是自己造孽,死了也没什么。她自己亲口说的话,怎么就忘了呢?

“我眼界短,到底还是您看得明白。”她露出一个笑容。

{七}

李家的大少爷李溶一表人才,性子也是风流多情,极会哄女人欢心,伶婳没几日便架不住他的种种花招,口口声声唤着“李郎”,将一腔女儿心思交付于他。

“李郎,你可是真心爱惜奴家?”

伶婳披散着一头如瀑青丝,靠在李溶身上柔柔问道。

李溶的魂早都因这美人飞到九霄云外,毫不犹豫道:“这是自然,我一天三趟往醉乡楼跑,我的心意你还不知道?”

带着醉意,伶婳亲昵地抚摸着李溶脖子山的玉观音,依依道:“李郎,不如你为奴家赎身,从此伶婳便是李郎一个人的了。”

李溶看着身边美人盈盈醉倒的媚态,张口便要应允,只是突然想起一点,沮丧着脸道:“如今你正当红,老鸨只怕不肯让你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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