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惊魂(40)

肥仔道:“怕什么,就算真的尸变,它们都被钉在十字架上,想造反也没有能耐啊。”

想想也是,但在胖子面前一向是我胆大,刚才示弱的举动让我放不下脸,就抬脚踹旁边的十字木桩,假装自己一点也不怕。不知道是木头受潮腐烂还是什么缘故,这十字桩一点也不结实,一踹就断。

十字架断裂倒地的那一瞬间,好似出现错觉,所有的稻草人突然扭过头看向我。打个冷颤,我赶紧把受害者扶起来,重新安插回去,嘴里小声念道:“得罪莫怪,得罪莫怪……”

说也奇怪,我一个人在那边白忙活儿,就是不见胖子唠叨,这家伙怎么转性了呢?回头一看,他妈的居然不见人影,八成是觉得这里恐怖,跑回去打扰人家小俩口了,真是没公德心。

我信步走回小羊和佳玲这对狗男女……哦不,是狗情侣……也不对,反正就是走回歇息的地方,可是居然半个人影都没有,“操,不会又偷跑了吧?这年头的孩子真不讲义气,得了美人就忘记兄弟,等回到家后一定要把他们拖去『阿鲁巴』,然后……”我边思考边往先前看到的裂口处走去,蓦地里一只手从背后窜出,手心捧著一条手帕,捂住我的口鼻。我吓一大跳,想要挣扎,却挣不脱那惊人的蛮力,隔没多久,我的意识便开始模糊,最后终于不支倒地。

在倒地前,我的眼角隐隐瞥到,那属于夏觞州才有的高大身影。

人在晕倒时,还不至于丧失全部知觉;但到底还有哪些知觉存在,很难加以解释或形容。总之,我对外在环境还算是略有感应。

我若有似无意识到了什么。

“吓!”我猛地坐起,周遭是空无一物的黑暗。

“发生什么事了?”我认真地急切回想,终于,有那么短暂的片刻,我模糊地回想起当时。有几个高个子抬著我,静默无言地持续步行,那种永无止尽地“往下走”的感觉,让我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

我的灵魂彷佛因为昏厥而掉进地狱深渊,但是,与死亡的阴影又是那样地截然不同。我的眼前突然出现炭火,它在我眼前飘啊飘的,火光窜动的同时,映照出诡奇的、熟悉的无数脸庞。

我从黑暗中回过神来,对那些没看过却又赶到熟悉的脸庞感到困惑、若有所思。

那是稻草人的脸庞!

当我察觉到这一点时,便再次失去意识。醒来后,我感到恶心,很想呕吐,连续不断的恶心感快把我逼疯了。

我感到心脏正疯狂地跳动,有股刺痛感袭遍全身。

到目前为止,我都还没有睁开眼睛。我觉得自己是平躺著的,但若是如此,头部不可能会无力地下垂;我不敢睁眼,因为怕看到意想中的画面。可惜,丑媳妇终究还是得面对公婆,怀抱著绝望的心情张开眼睛,果然,我的两只手掌被绑在十字架上,双脚被固定在末端,整个人被立起来,竖在稻草人堆的正中央。

我轻轻叹气,没想到本大爷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应该让小羊先背著佳玲逃跑,不该让他们卿卿我我,瞧,这就叫作现世报,最终还是落入夏觞州的手里。

我被五花大绑在十字架上,能活动的只有脖子。由左至右扫了一便,发现胖子就被绑在我旁边,至于小羊和学姊则不见踪影。

“喂,胖子,醒醒!”我不敢叫太大声,怕夏觞州知道我已醒来,丧失逃脱的机会。可我早该想到,胖子是猪转世,就算天打雷劈也吵不醒它的,害我叫哑了喉咙,自己却垂著头打呼。

我只好自个儿奋力挣扎,剧烈地扭动手脚,怎奈绳子绑的死紧,竟然丝毫不动。

“可恶……”我有如待宰的高羊,等待著夏觞州的刀俎。福尔摩斯的作者柯南·道尔曾经说过,死刑大致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快速又人道的方式,它不会让你惊慌惶恐,往往在你无意识的时候行刑;另一种就是残酷的精神与肉体折磨,行刑者会用骇人听闻的方式抽筋剥皮,也许还会在伤口上洒点盐痛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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