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故事之报应(7)
“好了,你吃饭吧。”我把买回的麦当劳递给他。
看着吃得很香的云智,我问他:“你知道你的家在哪儿吗?”如果那时候他说他知道,或许我会停手吧,只是或许。
“姐姐,我没家,我以后听话,别丢了我行吗?”他的声音很弱,音调中带着一丝恳求,行吗,或许……不行吧。
那天晚上,正阳小区甲7号的楼下,一辆高级轿车带走了一个麻袋,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云智,那之后母亲的手术很成功,后期的巩固也十分到位,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那张支票,那张支票之后,林琼的孩子曝光,小女孩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不叫林琼妈妈而是叫她阿姨,面对镜头,林琼说:“我会当亲生女儿一样待她。”亲生女儿,那不是她亲生的,又是什么,云智卖给林琼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也没有问过他的下落。在我心里,我们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因为林琼的帮助我成了杂志社最为当红的记者,云智的失踪我告诉母亲是因为那天我送她去医院的时候没有关门,或许他早就不想在这个家待着了。
母亲并没说什么,但是我看得出自那之后母亲看我的眼神变了,就像苏熙弦一样,母亲什么都不说,那种略带胆怯与一忧郁的眼神让我害怕,母亲是天下最了解孩子的,而我的母亲或许也是最了解我的,而自母亲病好痊愈之后我再没让母亲单独出过家门,我把她彻底地藏在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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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
苏熙弦大学毕业那年,并没有我像预期的一样会考上研究生,而是成了一家经纪公司的会计,而那年我与一个公务员结婚,因为害怕所以放弃了太了解我的跃然。苏熙弦,母亲,我,公务员开始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儿子昔年出生那年,苏熙弦依旧和我们住在一起,因为孩子的出生,母亲和我的关系改善了不少,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和公务员的儿子,第一个会叫的不是爸爸,不是妈妈,而是姐姐,他叫我姐姐。就像那年苏正南抱回的孩子一样,就像那年被我抱回家的残疾孩子云智一样,我的儿子叫我姐姐。
那之后我对这个儿子总有一种很怕的感觉,我并不相信所谓的命运轮回,更不相信什么报复,人活在这个世上总会做一些有愧于心的事情,为什么得到报复的一定是我。
因为叫我姐姐,我对昔年不止一次下手,不管我说什么,如何打他,尚且不知事的他依旧叫我:“姐姐。姐姐……”
我带着昔年去看医生的时候,医生说,因为周围环境里对这个词的重复性太高,所以孩子对词产生了潜移默化的记忆力,然后医生问我:“家里是否有什么弟弟妹妹,孩子或许是跟着他们学会的。”
会吗’苏熙弦已经很久没有叫过我姐姐。他是和谁学会的?
那之后我经常看着昔年,不让他和苏熙弦接触。我记得云智失踪之后,母亲回家,苏熙弦回来看母亲,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只是不住看着我,冲我笑,那种笑容依旧是知晓一切的那种笑。
昔年长到一岁半的时候,苏熙弦搬走,只是孩子依旧在叫我姐姐,而我也发现他长了一双像云智一样漂亮的眼睛,仿佛水一样,小孩子在地上爬然后抓着我的裤腿叫我姐姐的感觉,我开始失眠了,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梦里是十六岁那年夏天发生的一切;梦里是苏正南被枪毙的时候我站在玻璃窗看着子弹穿过他的脑袋,然后是崩裂的脑浆;梦里是一个像是肉团一样的孩子跟我说,姐姐我没了腿,眼睛也没了,手也被砍了,你看我可怜吗,把我带回家吧。
漆黑的夜里睁开眼睛,昏黄的灯光下,不知昔年何时已经爬到了我的窗前,夜幕里,小孩子用他纯真的眼睛看着我,只是如果他叫的是妈妈该有多好,他依旧叫我姐姐,而我也依旧甩给他一个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