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千纸鹤(9)
“哪里?”她焦急地问,我觉得不对劲,一回头
人呢?
他跑了!
“走,我们去他家!”我愤怒地说道。
我们更加急切地向前走。终于,几分钟后,一座老宅子出现在我们面前。
“应该是这里了。”阿楠说着,就走上前敲门。大门是陈旧的木板做的,在竹林的遮掩下黑乎乎,她把木门拍得啪啪响,同时叫起来:“有人吗?这里有人吗?”
不一会,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中年妇女探出头来。
“请问这是丁墨家吗?”我问。
“你是?”
“我是他同学,我叫紫菁。”
“紫菁?”她念了一遍,然后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你的名字。你们进来吧。”
她知道我的名字?我心里有点纳闷,但还是和她一起向宅子里走去。这个院落不大,屋檐下有一口石磨,旁边还有一口井,房梁上接着一串串结实的玉米棒子,这是典型的农家小院。
“丁墨在家里吧?”我边走边问。
“嗯,他在屋子里等你呢。”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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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死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堂屋前。她轻轻把虚掩的门一推,同时回头冲我们说道:“你们进来吧——”
我们迈步就走了进去,同时一抬头看向屋里。
我一下子愣住了,一股凉气自后背倏地冒起来!
房子正中,挂着一张大幅的黑白照片。旁边神龛点着烛台,供着几只苹果,还端端正正放了一台照相机。照片里的人,竟是丁墨一副标志性的黑框眼镜,高高的鼻.梁,清瘦的脸庞紧紧闭起的笨拙的厚嘴唇,脸色像涂了面粉一样白
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鸣呜呜——”背后那个妇女突然哭了起来,那声音撕心裂肺凄婉悲怆,“你终于知道来看看他啊,你知不知道,我们墨儿临死都咽不下这口气呀……”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间不知所措。阿楠已经上前扶起了她。这个妇人像失水的青藤一样虚弱乏力,她好似已经全然没有了骨架。
“墨儿是个苦命的娃啊!是我害了他!早知他有这个病,我就不该把他带到这个世界,让他活受这份儿罪……”她哭得呼天抢地,一口气就快接上不来。
我们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她已经张着嘴说不出话。
阿楠从屋里找到水壶,给她倒了点水喝下去。好一会儿,她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脸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见她情绪有所好转,我们再次向她问起了丁墨,我们终于了解到关于丁墨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丁墨从小就患有一种怪病:咯血。在医学上这个病症也无法解释,不过,当时医生断言他活不过二十岁。在他六岁那年,他的父亲与母亲离婚,这位父亲答应给孩子抚养费,然后就抛下了这个家庭远走他乡。
丁墨渐渐长大,他活得很辛苦但很懂事,这对悲情母子相依为命。丁墨很孝顺,在家努力为母亲分担所有家务,可是,同其他正常孩子一样,他也有自己灿烂的梦想,他喜欢画画,喜欢摄影,他还想读大学……
就在他考上大学的第一年,他无意中知道了自己其实患上的是绝症,他的性格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他越来越阴郁,越来越不想和人说话。他曾经几次想过退学,但害怕让母亲伤心,他活得很痛苦。
一个知道自己死期的人是什么感受?他每天大概都在默数这个没有悬念的倒计时……
“有一天,丁墨向我说起了你,我知道,这个孩子……”妇女说,同时脸上似乎强挤出一点笑,“记得还是他上大一的时候,他还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