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琀蝉

PaRT 01

“扑哧……”一只惨白的小手刺破薄膜,猛地探了出来,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徒然地在半空中抓着湿热的空气。

另一只小手用力掰开黏糊糊的薄膜,滑溜溜的小脑袋吃力地从里面挤了出来,湿漉漉的头发上粘着一团团形迹可疑的黏液。眼球在紧闭的双眼下缓缓地滚动着,睫毛吃力地眨了眨,却还是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啪——”小男孩倒栽着从薄膜中跌了下来,像一只破茧而出的蝉,柔弱无力。

月光从乌云中透了出来,照在昏暗的屋子中,这才看到屋子的天花板上挂满了蝉蛹一样的椭圆状囊泡。半透明的薄膜中,隐隐看得到里面的人形,或年幼,或年轻,有男有女,双臂抱着膝盖,头颅埋在膝盖中蜷缩成一团。随着他们的呼吸和心跳,薄膜微微颤抖着,涌动着,像所有等待破茧而出的新生命一样,充满了诡异的美感。

小男孩歪着湿漉漉的脑袋,抬手抹掉脸上的黏液,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了双眼,迷迷糊糊地望着这间昏暗的屋子,终于想起了什么似的,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

几乎同时,他开始晃动着手脚,摇摇晃晃往外走,但是整个身体却十分不协调,同手同脚了好几步,差点儿跌倒。走出屋子后,他的步伐才终于稳定了下来。他的脸上露出了欢快的表情,用力挥动着手臂,加快步伐越走越快,最后竟然跑了起来。

月光照在他小小的湿漉漉的影子上,最后,小男孩回过头来诡异一笑,消失在了色中。

我捂着嘴,藏在月亮的阴影中,吓得浑身打颤,硬生生把惊恐的尖叫压在了喉咙中。

突然,背后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猛地回过头去,一道黑线闪过,额头传来一阵剧痛,我双膝一软,沉沉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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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02

“到底还有多久啊?”我恶狠狠地按着喇叭,在空无一人的泥泞小道上发飙。

“快了。”秦修敏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绿色,我看不到她那双美丽的眼睛。

如果不是她指路,我完全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开,吉普车的导航仪早已失去了作用,我都怀疑这地方根本不会在中国地图上出现,因为我压根都没听过这破地方,但秦修敏的大脑却仿佛自带gPS,指引我“往前一直开”“往右五百米左拐弯”“翻山开车这条路一个小时”等等,记忆力比我还好。

一个别人口中的富二代,如今却沦落到需要给旅游杂志撰稿混日子的男人,也多亏了当初爱玩的性子,身强体壮,经常去偏远山区拍照写稿,日子倒也可以凑合过。当然,越偏远,越罕有人至的地方,稿酬越高。

秦修敏是我的助理,如果不是她长得年轻漂亮,我才不会每个月花几千块钱请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年轻小妞陪游。刚好国内的山山水水都玩得差不多了,稿子正陷入困境中,秦修敏说她的家乡十分偏远,而且有些风俗都快消失了,仲夏去,正好赶上好时候。

我心动的大部分原因,其实是因为泡妞的原动力。孤男寡女,荒山野岭,日久生情是迟早的事儿。

这一路翻山越岭,走的地方越来越偏僻,但是秦修敏在杳无人烟的地方照样能够熟练地指路。她看我意兴阑珊的模样,把香烟递给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相信我。”

我叼着烟,眯缝着双眼,任她划燃了火柴凑到我嘴边。烟雾缭绕中,我看着她那张好看的脸,笑了。对于我这样吊儿郎当的人来说,清纯可爱的小姑娘就像无趣的白开水,但是人口渴了,不能只喝碳酸饮料和烈酒吧,偶尔喝喝白开水更有利于身心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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