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吧里的怪人(4)

“我没有啊?”尤里卡睁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状。

“没有?没有那你跑什么?”

听到我语气不善,尤里卡又做他的招牌动作,慢慢地低下了头。

“我……我不能走。”他低声说。

我又好气又好笑:“你想说,是他们不让你走是吗?”

“嗯。”尤里卡越发小声地答应了一声,明显的底气不足。

他现在的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来。就在我前去老板办公室和他争执的前一天,测试我们项目组新开发的一个游戏的时候,我遇到一个可能是母亲的玩家,她在向我哭诉孩子着魔一样老去网吧玩游戏时,我告诉他上法院起诉网吧老板,她也是这样的回答,其实彼此心里都知道这样无济于事。

那个母亲还传给了我两张她的生活照,是自从她儿子患上网瘾前后的对比照片,之前的她气质不凡、韵味十足,再看之后的那张,简直像女子监狱里的服刑人员,不修边幅,与前面的她判若两人。

她说这都是操心孩子给闹的,儿子不听话。

想到这个,我的心软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拍着尤里卡的肩膀小声安慰他,“你有什么委屈和叔叔说好吗,叔叔一定帮你。”

见尤里卡不说话,我只好试探着问。

“是你爸爸妈妈吵架了吗?”

尤里卡摇了摇头。

“那你爸爸和妈妈离婚了?”

尤里卡又摇了摇头。

很抱歉我是学理科的,想象力也只能到这一步了。

“那是?”

这一次听到我发问尤里卡没有摇头,他先是抬头胆怯地看了看我,之后扭头冲旁边的电脑看,然后再把头转向我。

“你想玩游戏?”我有些狐疑地问。

“嗯!。”

尤里卡立刻很干脆地答应。

我的肺都快气炸了。

“好小子!”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有这样的孩子啊!”

我气呼呼地扭着尤里卡的胳膊把他拽到吧台前,对着网管大声嚷道:“这孩子是你们放进来的?你们还有没有职业道德,不知道未成年小孩不该进网吧吗!”

我的声音再次惊动了周围好大一片的人,他们都停下手中的操作来回头向这边看。一个新来的女顾客已经交了钱也被我给吓跑了。网管女孩表情显得很惊讶,摘掉耳机趴在吧台上往我旁边看。

她的动作很夸张都快坐到吧台上了,一直看到我的脚底才满脸疑惑地问:“什么孩子?哪里有孩子?”

我有些蒙了,扭过头看身后的人,发现后者也当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我。

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潜意识让我的后背霎时间感觉到一阵凉气径直沁入到了骨髓之中,头皮也开始发麻。

手里拽着的尤里卡微微动了动低头不安地跺着脚,他抬起头小声对我说:“叔叔。他们看不到我的。”

我的手像触电了一样放开了尤里卡,面对周围人各样的目光,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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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大概浑浑噩噩地过了有一个多月,我每时每刻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尤其是到了里,老觉得背后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在盯着我看,可是回过头来又什么都没有。

通过几天来的明察暗访,我听网吧旁边修自行车的邢老头说,这家网吧在三年前,当时的老板确实因为一个孩子交不起上网费关押并虐待了那个孩子。后来孩子家长发现孩子失踪就报了警,警方找到暗门里的孩子时,他已经因为缺氧重度昏迷了,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变成了植物人。

网吧老板后来被判无期徒刑现在依然在监狱服刑,孩子的家长拿着法院变卖网吧补偿给的钱照顾着昏迷不醒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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