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皮人(4)
霍老太太却耸耸肩膀,无奈地说道:“每个猎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结绳手法,旁人是没办法解开的。如果硬解,只能越解越结实。”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否则猎人布下的陷阱捉住了猎物,就会被其他路过的人捡了落地桃子。可是,难道要我一直倒吊在半空中,直到布下陷阱的猎人 到来后,我才能被放下来吗?
“小伙子,不用担心。这个陷阱是赵老枪设下的,他在绳索上连了几枚铃铛。当陷阱一旦启动,捕捉到猎物,铃铛就会铮铮作响。赵老枪应该就在不远的地方,他一听到铃铛声,就会马上赶来的。”
霍老太太的话音刚落下没几分钟,我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树枝折断而产生的“噼里啪啦”的细碎声响。
片刻之后,一个佝偻着腰身的人分开了几丛阔叶灌木,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个人一定就是赵老枪吧。
赵老枪有着很典型的猎人打扮,手中握着一柄长猎枪,背上还背着一把弓箭。他身着带有斗篷的黑色塑胶雨衣,斗篷直竖,帽檐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幽暗的眼珠子。
见到我的窘境后,赵老枪只随手在树干旁的绳结上抹了几下,我便从半空直直地摔落在地面上。还好,地上全是灌木与松软的草丛,所以我摔得并不疼痛。不过,因为最近一直细雨连绵,地上都湿透了,我摔到地上,再爬起来时,就仿佛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
难怪在森林里,赵老枪会活像恐怖电影里的死神一般,穿着一套带有斗篷的黑色塑胶雨衣。
赵老枪得知我们的来意后,缓缓脱下了笼罩在脸庞上的斗篷。当他露出脸庞的时候,我诧异地发现,在他的脸上,竟然也有几处白色的斑点,白斑上还长着黑色的毛发,看上去丑陋不堪。
真是奇怪,为什么在这个偏僻的村庄里,每个人的脸上都长着奇怪的白斑呢?
我还没来得及提问,身为随队医生的钱韵韵就已经向霍老太太提出了相同的问题。
霍老太太倒也没有避讳,苦笑一声后,说道:“大概是我们这里因为开采煤矿,藏在山腹里的某种有害矿物质污染了水源,所以村里所有人都得了莫名其妙的皮肤病。长白斑,不痛也不痒,白斑上还长出黑色的毛发。不过那些去外面打工的年轻人,只要到山外呆一年,白斑就会不药而愈。”
“呃,原来如此……那有医生到这里来看过吗?”
“以前也有医生来过,检查过水源,却说一切正常。医生查不出什么问题,只是建议我们最好换个地方住。可村里人在这块土地住了那么多年,都有感情了,哪有人愿意搬家?我们年龄大了,无所谓脸上长不长白斑了。那些年轻姑娘长了白斑也没关系,反正只要出去呆一年,白斑就会消失。所以,大家也就懒得理会搬迁村子的建议了。”
霍老太太说话的时候,司马老师只是欠身倾听,而他那两个学生则拿出笔来做着记录。
听完霍老太太的叙述后,我们就进入正题,该向赵老枪了解蓝皮人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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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赵老枪发现蓝皮人的过程,倒也乏善可陈。无非就是他在林中检查陷阱绳扣时,无意中朝头顶斜上方望了一眼,见到了那个隐藏在树冠中的蓝皮人。可惜他用手机拍照的时候,只拍到蓝皮人的侧面。而且他那部山寨手机拍照的时候,发出的快门声响实在是太大了,只拍了一张,就惊动了蓝皮人。
拿赵老枪的话来说,蓝皮人一听到声响,便如猿猴一般,攀援邻近的树枝向远处摇荡而去,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之中。
因为蓝皮人是从树干上摇荡而来的,所以地上没有留下任何足迹,根本无迹可寻。不过这几天下着细雨,地上的灌木与草丛早就湿透了,就算蓝皮人是踏着地面来到这里的,脚印也早就被破坏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