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物语(13)


事实上女友根本没有相信我,在她对我不信任的同时,我除了痛苦还有深深的失望。

左军的尸体失踪了,没有办法立案调查,女友向警方交代了案发的所有经过,除了我的存在。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我知道这是她最后能给我的东西,也是她的极限。最后,左军被正式判定为死亡。

从警局出来,女友和我说了最后一句话:“从此以后,我们眼中再没有彼此,都当对方是隐形人。”然后,似乎就没有然后了,女友一直想搬出我们合租的出租屋,在我的暗中阻挠下,一直未能如愿。后来,她似乎变得无所谓了,因为一天天过去,她好像真的看不见也听不见我了。我觉得自己变得透明,变得毫无存在感,也就越发痛苦。于是,我也开始假装看不见她,每一分钟、每一天都在提醒自己,渐渐地,她的身影在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

我觉得惊奇,去朋友的医院咨询,医师笑着说我没病,只是重复的心理暗示像自我催眠,短时间没事,如果每时每刻都暗示自己看不见女友,将来保不准真的会看不见她。我提到了女友,医师摇摇头说:“或许她跟你一样进行了自我催眠,也或许她因为哥哥的死受到极大的刺激,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国外的病例叫做‘左边遗忘症’,患者常常看不见或者忽略左边的东西,你的女友现在的状况极有可能是左边遗忘症的一种特例,才造成对你的短暂性忽略和无视,但你放心,这种情况并不会维持太久,大脑的领域还有待我们去探索,或许以后会有一个病例叫做‘徐乔遗忘症’,谁知道呢?”最后,医师半开玩笑地说。

我的嘴角拉起一抹苦笑,也许,只要看不见就不会有痛苦,只要看不见就可以遗忘那些不高兴的事。这之后,我强迫自己沉溺于各种恐怖的案情中,一开始也会害怕得想要作呕,慢慢的我发现,恐怖的事情竟然可以让我遗忘很多不开心的事情,渐渐我沉溺其中,享受着那种变态的快感,可是不知为什么,那些死去的人总是出现在我的梦中,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也许真的会疯掉。

楼上传来的猛烈撞击声将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我连忙开门去查看,才走到楼道时,一个异常熟悉的黑影蹿进了我的视线里。我的脑中一阵嗡鸣,迅速追了上去。

我跟着黑影来到楼顶,这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以及曾在下水道里听见的奇怪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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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晨

我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般走着。天已经灰蒙蒙了,二楼楼道门口有一个人影——那是曲太太,像一个守株待兔的屠夫,等着我这待宰的羔羊。

她猛然朝我扑来,我没有反抗。一是没力气,二是我压根想不到如何反击。我被她推到窗口,窗边的风是刺骨的凉,让我清醒了不少,也让她喘了几口气。

“我要杀了你。”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害怕,但这次却没哭。接着,她猛然松开了手。

我知道,她没力气了。

二楼楼道的感应灯亮了又灭,四周静悄悄的,每一秒钟都像是凌迟,直到窗外突然掉下一个黑影,接着是“咚”一声巨响。曲太太连忙向外看去,我也靠在窗户旁,想要看清摔下去的东西——那是一个男人,面朝着地看不到长相,旁边是一个摔坏的轮椅。

“啊——”曲太太忽然发出撕心裂肺地哭喊声,响彻楼道。

警察赶到了这里,我被警察扶起,楼下死者的身份被很快证实——他是在逃犯曲明,半个月前因为意外伤到双脚。与此同时,我也从渐渐平静的曲太太嘴里知道了一个秘密。

“曲明是我丈夫,他是孤儿院院长,被人陷害入狱后几个月前逃了出来。”曲太太停顿了一下,“女儿死后,我一度陷入疯狂中,是曲明每晚回来将女儿的娃娃放在床头安慰我,他不敢让我发现,但我知道那个暗中陪着我的人就是他!所以我故意说女儿回来的话,不想让大家接近我,我怕他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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