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胎(3)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温暖的床上。床边有两张陌生的脸孔,一男一女,大约三十多岁,他们见我睁开了眼睛,显得分外的兴奋,脸上立马笑成了一朵花。

这一男一女便是我后来的养父养母,他们给我取了个名字:木桑!

我很喜欢我的父母,因为他们给了我无微不至的爱,父亲为了陪我过生日,可以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母亲为了我一次小感冒,可以整夜不合眼。我很听话,从来不会吵闹顽皮令父母费心,因为我过分的早熟;我很挣气,从上学的第一天起便一直是班上第一名,因为我有超强的记忆力。

我记忆力超强,超强得惊世骇俗,超强得令自己害怕。我可以清楚的记起我脱离母胎起的每一件事,包括妹妹那夸张的笑脸、巫婆那丑恶的模样,还有,奶奶在河边那瘦小孤怜身影。所以,我也很清楚的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一个真正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那便是我的妹妹,那个生下来就会大笑的妹妹。

我的朋友很少,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朋友。我的思想和同龄人格格不入,我从小到大一直把自己伪装着,严严实实的伪装着。这也使我逐渐相信了巫婆那句话,那句“天本孤独”!巫婆说我是“天”,那么,我终将孤独。所以,我一直很害怕,不是害怕没有朋友,而是害怕这对疼我爱我的父母会在某天也悄然离我而去。尽管我心里知道我并不是他们亲生的,但我很爱他们,这份爱,从来没有变过。我想,为了我的亲人,我可以做任何事,包括死亡

我对死亡这个词很敏感,因为我觉得我每天都在与这个词接触,这都源于长久以来一直困扰着我的一个梦:深遂的夜幕下,一个浑身酒气的年青女子醉熏熏地搭上了一辆的士,年青女子一上车便倒头大睡了,的士开到一个荒山野路傍停了下来,年青的司机转过头来眯着眼睛轻唤了两声后座的女孩,见没有反应,司机竟开始大胆地对年青女子动手动脚起来,而年青女子被折腾醒了过来,发现了司机的罪恶企图,立马大声惊叫抵抗,女子从包中摸出一把防身用的尖刀向司机扎去,刺中了司机的手臂,而这也彻底激怒了司机,他抢过了那把尖刀,发疯一样地向女子身上扎去,鲜血流了出来,溢满了整个车子,女子睁大着充满怨恨的瞳孔,气若游丝地对司机说道,我就是做鬼,也饶不了你。

女子死去了,司机的理智才渐渐恢复过来,他慌着把女子的尸体塞到了后车厢,然后发动车子往回开去,一路上司机精神恍惚不已,额上不停地冒出冷汗,在经过一个大的弯道时,一辆疾驰的货车迎面扑来,司机吓得大叫一声,猛的一打方向盘,车子冲了弯道,滑向了无底的深渊,车毁人亡。

也许你会说这是一个噩梦,但我不这样认为,我已经不觉得它有半点恐怖了,因为不管什么事情,陪伴了你整整十八个春秋,你都会感到麻木的。但困惑却一直存在,那就是我超强的记忆里面并没有发生过这一幕,那么这个梦是源何而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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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十八年过去了,在我十八周岁这天,我来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酒吧,准备给自己举行一个孤独的成人礼。我父母都把抱我回家的那天当作是我的生日,我也并不反对,或者说是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酒吧的光线很暗,音乐很吵,我像一只猫一样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我自认为在这里不会有人发现我,至少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但是我错了,一杯啤酒还没下肚,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孩面带微笑地坐到了我的对面。

“嗨,我们喝一杯怎么样?”女孩说道。她扬了扬手里那满满的一杯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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