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的度假村(8)

关于自己怎样受伤的事情,马开春是这样给古弛解释的:清明节快到了,将会有许多马家庄人返乡祭祖,山顶上的关帝纪念亭,是他们回老家后必祭拜之地。亭子上的琉璃瓦脱落几块,有些漏雨,他便找了个空闲时间爬上去修补。没料到,那个疯子竟带上一包炸药,把亭子给炸毁了,还害得他身体几处受伤……

“开春大叔,你怀疑是马疯子在亭子下面埋的炸药?你现在都伤成这样子,就不准备报警吗?”古驰故意在 “报警”二字上加重语气,接着道,“说不准,真相并不是这样,而是那个背尸抛河的家伙制造的阴谋诡计。”

马开春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嗫嚅几下没吭声。

古驰道:“开春大叔,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你是治保主任,平时难免要得罪人。那个用炸药炸你的人,就是报复杀人行为,在法律上会罪加一等。”

马开春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动未动,脸色白一块黑一块。

古驰注意到了马开春脸上的古怪表情,那不像是来自伤口的痛苦,于是尴尬地笑了笑,立即转移话题,漫不经心地问道:“大叔,响水河的那具尸体,现在不知找到没有?如果……”

“派出所来了个片警,在跑马场和河边拍了些照片,就走了。”马开春沉吟片刻,轻嘘一声,活动了一会儿胳膊和大腿,哀叹道,“自从这地方的农家乐塌火后,上面就没有谁愿意关注这个鬼地方了。”

听得出,马开春在刻意回避什么。

此时此刻,古驰没有看到,马开春家院子外一棵树边,有一双眼睛泛着邪恶的光芒,似乎看透了院子里两个人的心事,伺机伸出锋利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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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沟渠疑团

偏僻村庄总是显得安宁静谧,村街打扫得也挺干净。

从马开春家离开,古驰并没有立即返回住处,他想独自去响水河边走走。跑马场那块拴马石上的血迹已经冲洗干净,仿佛这里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绕过一道山坡,就看见前方袅起青烟,大概有人在河边烧野火吧。而踏上河坝,才发现那床裹尸芦席正被焚烧殆尽,还剩最后一点跳动的火焰……开春大叔说过,片警拍了些照片就走了,说不准那裹尸芦席上留有重要证据,现在一把火烧掉,岂不是毁了罪证?他站在河坝上左右张望好一阵子,却不见人的踪影。

河水还是那样缓缓流淌,波澜不惊。村庄不大,站在河坝上,村街以外的旷野尽收眼底。不知什么时候,亭子炸毁的那个高坡边,忽然蹿出一个人来,手提蛇皮袋,正急匆匆地朝村街方向走去。那个人仿佛从地里冒出来似的,给空旷寂寥的丘野平添了一份神秘与怪诞,格外刺目。

此刻,古弛想到了从地里冒出的那只手,不禁眼前一亮。他跑下河坝,奔向那条颓废的枯沟渠。沟渠被两边蓬生的杂草覆盖得严严实实,外人根本想象不出这里曾经是一条灌溉渠道。

古驰沿沟壑找了处有新鲜踩踏痕迹的地方钻进去,同上次见到的情况一样,里面到处是藤蔓牵扯,树枝纵横。他这回留了个心眼,专往遮蔽严实的地方走。在杂草丛里,看到一个骷髅和几块膝盖骨。古驰外出写生,曾到过国内许多地方,山野峡谷,人和动物的骨骼并不鲜见,早已见怪不怪。可是这沟渠里的几块人骨,令他心生疑窦,丝丝寒意从他脚下爬上来,四肢一片冰凉。

趟过好几层藤萝,他发现这条沟渠还有分岔,像过去战场上的堑壕。里面的分岔不再像沟渠,而像是地道,里面黑糊糊的一片。他用手机屏光照了照洞壁,从其成色上看,这地道已有些年头了。想到进驻马家庄几天来的重重杀机,他顿时没了继续钻进去探秘的勇气。这条神秘地道里,不知隐藏着马家庄多少鲜为人知的秘密。或许,所有噩梦也都是从这里开始的……想到这里,他浑身一哆嗦,逃也似地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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