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起命案(6)

解正扬的尸体已经被放下来了,法医正在做初步尸检。墙角里,歪着一袋被解开的黄豆。不用想也知道,系袋子的细短绳正是吊死解正扬的凶器。

解正扬确实是被吊死的。而且就和白秀、李慕白一样,全身上下只有脖颈上的一道吊痕,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痕迹。根据尸体呈现的僵硬程度,法医判断死亡时间应该在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

除此以外,法医还发现了一个很莫明其妙的地方。

脱掉解正扬的鞋袜后,他们发现他的脚底是脏的,沾满了灰土。

随后,路嗣理又站在梯子上,仔细观察了横梁。横粱上覆盖着一层薄灰,绳索穿过的地方却是干净的。而且这块干净的地方还挺宽,至少有五六公分的宽度。

奇怪,这个宽度远远超过了绳索摩擦会造成的干净区域。

在这段时间里,姜岩把他们已经掌握的情况,也一字不落地告诉了吕新途等人。

勘查完小仓库,路嗣理又和同事们去看了三号房。

“昨晚临睡前,我们特意确认过的,窗户都是关上的,”齐家珠说,“门也是反锁的。”

但是当他们所有人被齐家珠的尖叫惊醒时,窗户分明是打开的。吕新途过去看了一下窗户。窗户上装的是很老式的插锁,很容易撬开,上面布着好几条新鲜的划痕。

吕新途:“看来是凶手翻进院子后,就撬开窗户进入了三号房。”

姜岩有点儿愕然:“我还以为他是从大厅过来的。竟然是撬窗?可我怎么没听到一点儿响动呢?”

吕新途拍了—下他的肩膀:“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再说了,你那时多少也受到药力影响了。”

姜岩点了点头:“不过,当时我看见他就要对解正扬下手,却突然被人从背后打昏,那岂不是说他还有一个同伙?”

吕新途回答:“对啊!你们之前不是做实验也证明,至少要两个凶手才有可能把昏迷的人套入离地很高的绳套吗?”

他有点儿警戒地扫了一眼其他几个人:“我看根本就有内鬼接应。”

“这样我之前提到的翻院子的问题就说得通了。是内鬼在豆浆里下了药,然后等大家都睡过去,不买梨才翻进院子。”

齐家珠当时和解正扬都在三号房里,又不大可能是王叔王婶儿,那就只剩下李静和霍明了。

霍明和李静连连否认,吕新途正想说什么,突然耸耸鼻子,好像又闻到一股熟悉的讨厌气味。

“这房间里怎么也有股豆腥昧儿?”他皱着眉头问。

齐家珠苍白的脸愣了一下。

李静代为回答道:“是不是窗户开了,从院子里飘进来的。”

吕新途狐疑地顺着她的视线,也去望了一眼小磨坊,但抽了抽鼻子,还是很肯定地道:“不对,就是这房间里的味儿。”

他顺着味道来到床前,拎起床单闻了闻,马上皱着面孔往后一让:“就是这儿!”

路嗣理随即也拎过床单一闻,鼻腔间果然飘来一股淡淡的豆浆味。他再仔细地将床单拉平,发现好几块渣滓一样的污渍。路嗣理戴着手套轻轻蹭下来一些,在指尖辗了辗,又嗅了一下,立刻有了答案。

“是干掉的黄豆渣。”

老两口在后面也看得清清楚楚,愕然地睁大了眼睛。这就不可能是昨晚的豆浆沾上去了。他们家的豆浆都是细细过滤过的。

王叔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王婶,王婶顿时有点儿急了:“你看我干什么?被单是我亲手洗亲手换的!我敢保证,昨天一早我刚换上的时候,还是干干净净的呢!”

而且这张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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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床单上的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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