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影戏(2)
许久都没喝过水的三人早已口渴难耐,便不客气。哪知这水入口时一阵清凉,回味时却又有一股香甜。孟凡惊奇的问道:“叶老师傅,这,是水吗?”
“是水,不过,是加了金银花的水。呵呵呵,你们要是喜欢的话,回去时我给你们打包点。”
谭可菲听到这正想推辞,不料孟超一口答应了下来。
叶老师傅坐下后开始娓娓讲述他与皮影戏之间的渊源。三人迅速拿出笔记录。
“我单名一个靖字,五岁开始拜师学艺。谁知,这皮影戏一演就演了大半辈子。恐怕要等我老喽,走不动了才会放下那些杆子吧。”说到这儿,他拾起桌上那个老旧的旱烟杆“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才继续道:“当年陕西皮都管影戏叫影子戏,分为东、西、南三派。我拜的是解长春师傅,属东派,唱的是碗碗腔。那时候各派竞争很激烈,拿手的技艺是传内不传外的。但师傅膝下无子便收我为入室弟子,将‘八人八马八杆枪’的绝活传授给了我。后来我就靠着这绝活在陕西红极一时。新中国成立后,皮影戏的发展很好,直到1967年文革时,说皮影戏是旧文化必须破,戏班子不准演出,没了收入大家伙儿没办法只好散了各谋生路去了。我坚持要呆在陕西专心务农。后来69年的时候,村里来了个逃难的姑娘名字叫做贾文静,我收留了她,细聊之后才知道她是兰州永登红城镇人,也是演皮影的,在当地也算是个名角儿。她父母当了一辈子的皮影艺人结果却意外去世了,她一个人来到陕西,第二年春天我和文静成了婚。但老天偏偏不放过她!两年后文静出了意外,从那之后,我就一直一个人,后来,皮影戏重新兴起了。但演皮影的艺人老的老,死的死。我也快七十岁的人了,况且外国人的电影到了中国之后没人愿意看皮影了,我也没有子嗣,恐怕师傅的‘八人八马八杆枪’的绝活是后继无人了。”
三人不知如何安慰叶老师傅,孟凡接道:“叶老师傅,听说后天有皮影汇演,你会出演吗?”
“那可不嘛!我可是老将了!”
“这样,您到时可要露露您的绝活给我们瞧!”
“这个肯定!”
“我现在给您拍几张照,您看可以吗?”孟凡举了举手中的单反。
“可以,不过先等等。”叶老师傅说完便走上了二楼去。下来后手里握着杆儿,提着两个皮影人。
快门按下的那刻,洒满阳光的院子里,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手举两个皮影人,夺目的笑容凝固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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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脚步声
当晚,三人便在叶老师傅的家住下来了。
叶老师傅说二楼是用来放皮影道具和一些杂物的,除了他自己的房间,那些个地方平时不常打扫,因此便将三人安排在了一楼住。
晚上,谭可菲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仍无睡意,心头上的疑惑困扰着她:为什么叶老师傅一个快七十的老人不图方便住一楼而要住二楼?而且他似乎在避讳着什么不让我们上二楼的样子。他说二楼有杂物和皮影道具,确实他那两个皮影人是从二楼拿下来的。但总觉得不对劲……
这时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脚步声越近,她的心脏跳得越厉害,心脏在不知不觉中有种与那脚步声一致的错觉。
忽然脚步声停住了,不久又不紧不慢地响起来,但仅仅五六步后,脚步声再次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又清晰地传来,越来越大声……直至又一次的消失……
但是,谭可菲并没有庆幸,她死死地捂住心脏。她知道,脚步声的消失并不是因为那“东西”离开了,而是停在了她的房门外!而她也在那瞬间明白为什么脚步声会有两次的停顿了,因为,孟凡张煜的房间都在她的旁边!而第三次“它”停在了谭可菲的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