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故事之割殇(2)

好在爸爸妈妈都是这个城市里颇有名气的医生,家还是可以勉强维持下去。

那件事之后,我们家也受到了各界的关注,我经常要在镁光灯下讲述自己和爸爸关系是如何的好,然后是没有了爸爸的伤痛,接着会获得强烈的同情还有一些物质补偿。

有时候我会很奇怪,为什么这样地撕开伤口,却感觉不到疼痛,也许伤口痛到了极致也就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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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家的路上遇到倏宁,她说要给我个惊喜,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做工精美的折叠刀,吊在我眼前晃悠,她朝我微笑,然后说:“杨扬,漂亮吗?喜欢的话,送你了!”

我点点头。

突然,眼前出现了大片大片的幻觉,像有预谋般扑向了我,汹涌的血从爸爸的手里流了出来,锋利的刀刃亮闪闪地拉扯着视网膜,然后那些温热的液体一并流进了眼睛里,连同那把刀子,硬生生地被塞了进去。

接着,我身子一弱就昏了过去,毫无预兆。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里了,坐在我身边的是倏宁。

我妈妈呢,她为什么没有来?

“我给你家里打过电话了,可是没人接听,我想阿姨可能出去了吧!”倏宁看出了我的心事,安慰道,“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

“那就好,医生说你是因为爸爸去世引起的一连串身体反应,休养一下就好。”倏宁说着掏出那把小刀,给我削起了苹果。刀刃很锋利,所以削起来很快。

我的视线始终不能安分,无法集中注意力,分散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那把小刀上面。

妈妈最终也没有来看我,因为,她已经死了。

就在我住院的同时,她死在了烈士陵园。

听邻居说,那时的妈妈正在做饭,因为家里的调料不够用了,所以找邻居借了些,然后就再也没还回去,接着就有人在离家很远的烈士陵园找到了妈妈的尸体,和爸爸一样,同样是大面积的身体摔伤,应该是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

我扬起头,烈士陵园的纪念馆是封闭的,整个墙壁没有任何的能打开的窗户,妈妈是从哪里摔下来的呢?

妈妈围着围裙,手里握着切菜的菜刀,似乎前一刻还在做饭。

同样的疑惑开始困扰着我,妈妈为什么和邻居借了调料后要跑来这里呢?

更何况前后不超过几分钟,这么远,妈妈为什么要衣冠不整的,握着菜刀到这里来,她又是怎么过来的呢?

到底在那短短的几分钟里发生了什么?

答案——

依然不得而知。

我一个人坐在阴冷的房间里,和妈妈做了最后的告别。

妈妈的表情安详,却又隐藏着某种不安,这让我想起了爸爸那时的样子,和妈妈有些相似,仿佛不是死于摔伤,更像是死于某种,某种,某种我也不能表达的神秘。

她的手指上有一个简易包扎的伤口,应该是做家务时留下的。

割痕像是一枚戒指,狠狠地套在了那里。

短短的时间里,我先后失去了爸妈,甚至没有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我就成了一个孤儿。我只能在将眼泪挥霍干净后,冷冷地坐在时钟暧昧的走针里,听着它们如刀子般地割着我的皮肤,只有伤口,没有血液。

妈妈也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我也失去了在镁光灯下哭诉自己悲惨经历的机会,再没有人关注我,我像是一个异类被搁在了世界的边缘,仿佛谁也不认识。

幸好我还有朋友,倏宁说要我过去和她一起住,因为她的爸妈也是常年不在家,我答应了。

我安静地收拾着衣服,然后看到了那件曾经染了爸爸血渍的T恤,妈妈还是给洗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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