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自己(7)

“黄先生是不是叫黄楼?你又怎么认识他的?”

“嗯,就是他,这个黄先生是胡先生的老朋友了。胡先生平时不爱带人来家里,只有这个黄先生一直过来。他来的次数多了,车牌号我们也记得了。

”胡先生有一次送他到门口,还专门和我们打了招呼,说让我们记得黄先生的车子和长相,以后就不用查了。“

高队的眉毛越皱越紧,他再次撩开窗帘往屋外看了看,对小刘点点头:”今天就先到这里,有些事情我不大明白,得回去想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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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痛苦的回忆

乐儿偷偷地潜回医院,将氰化物物归原位,又将所有钟表调回了正常时间之后才裹紧了衣服,急匆匆地往家里赶。

她想不到自己竟如此好运,连药物都不必亲自准备,日后更没人能怀疑到她的身上。

在做完这一切后,她怀抱着巨大的恐惧回到了家里。在房间的灯打开的那一瞬,恐惧又变成了无法名状的悲哀。

心脏被撕裂的疼痛感叫人无法喘息,她干呕着倒在床上,却流不出半滴眼泪。

胡佑明被她杀死了。

她精心策划了两年的谋杀,终于在今天落下了帷幕。

她在这两年中,每时每刻都想杀死胡佑明,胡佑明在她的脑海里以各种方式死了不下数百次,然而真当这一天来临,她才发现,自己唯独算漏了一点,她爱上了胡佑明。

以至于这个人真的死去时,她根本无法承受那随即而来的悲痛。

爱上杀死姐姐的凶手,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胡佑明比她大七岁,和姐姐同龄。乐儿和姐姐长得极像,性格却南辕北辙。

当时在姐姐他们大学里,胡佑明和姐姐郎才女貌,一个是学生会会长,一个是校花,没人能对他们的配对说个不字。

彼时,她正在读初中,一个炎炎夏日,在她还奋力地埋头苦读时,胡佑明应姐姐之邀,到她家作客。

那是她们位于乡下的祖屋,冬暖夏凉,晚必须拉上蚊帐,不然会有成群结队的蚊虫伴着萤火虫接踵而至,又浪漫又窘迫。

胡佑明和姐姐当时住在隔壁。

父母不在家里,乐儿躲在床上,听见隔壁的窃窃私语,还有姐姐刻意压低的轻笑,脸上的红怎么也退不下去。

她没有和胡佑明说过什么话,她的性格内敛而姐姐外放,她们不像姐妹,倒像朋友。姐姐叫迟欢,她是迟乐。

初识时,姐姐带着胡佑明到她跟前,跟她介绍说,这是我的男朋友,叫哥哥。她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叫了声哥哥,旋即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落下姐姐在身后低低地笑,还有胡佑明轻声地阻止。

哦,对了,胡佑明那个时候,还不叫胡佑明,他叫张承志。

她想努力,努力长大到姐姐的岁数,变成姐姐那样的美人,然后找到属于自己的张承志。

可还没等她长大,变故接踵而至。

7.往事

那年的夏末初秋,父母的车在盘山路上遭遇了车祸。一车二十三人,死了二十二个,只剩下司机一人,逃逸之后再未出现。

现场监控发现,司机属于疲劳驾驶。追悼会上,迟乐紧紧抓着迟欢的手,哭得不成人形。迟欢惨白着脸,没有任何动静。她美得就像一尊白玉的雕塑,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迟欢身边,是同样惨白着脸的张承志。迟乐偷偷看着张承志,希望这个哥哥能够将她们带出地狱。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才是真正让她无家可归的凶手。

葬礼之后,姐妹两人继承了一笔极大的遗产。因为迟乐还未成年,所以遗产由迟欢打理。

她跟着姐姐搬了家,卖了过去的房子,丢掉一切拥有父母气息的东西,企图开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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